阿宁等等等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群像】梅溪湖医院志怪录(2)

-不恐怖的鬼怪们,多CP见tag


高杨本来觉得硬塞进两个病人很难,但谁能想到呢,梅溪湖医院的院长金天泽是王晰和阿云嘎在人界身份的老熟人,不光手续办的贼快,还直接拎包入住医院最顶层包间。

只是很奇怪,在金天泽带着他们上到顶层之前,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印象梅溪湖有这么一层,就连最皮的黄子弘凡都没上来过。

出于对医疗资源的节省,即使万般不情愿,王晰还是不得不和阿云嘎住同一间病房。对此,阿云嘎和两只猫都很开心。

“就没有其他病房了吗?”王晰试图挣扎。

金天泽笑眯眯摇头,软软的声调却不允许人拒绝,“这层住的都是特殊病人,为了保护隐私,希望你们不要去串门哦。”

是不是鲁迅说的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反正有人说过,“越是禁止,越是好奇”。

975哪里忍得住,金天泽一进电梯,他们就在长长的走廊里乱转,试图进到别的病房里去,但却纷纷触壁反弹。这些门上似乎都下了禁制,只要他们试图闯入,就会被撞开。到头来,还是只有王晰和阿云嘎的病房能进。

作为稳重的1,张超负责一个一个把他们踢回自己该去的地方。梁朋杰,回阴间大学练普通话去;黄子弘凡,外科找高杨去;方书剑...回来!你是助手!

王晰和阿云嘎虽然是来调查的,但真要他们去跟凡人交谈调查的话,还挺难的,毕竟有几千万岁的代沟呢。

作为1975中唯一一个妖,即使是半妖,方书剑也有他们没有的一个优势,那就是他拥有可以被人类看到的实体,还能自由活动,所以一个活泼好动的小男孩拎着花篮和水果出现在病房里并不奇怪。

“你是?”

来看龚子棋的都是他的同僚,彼此之间基本都认识,突然来个陌生人,好奇中不免大家都带上了几分警惕。

“啊,我是龚子棋的学弟,不熟,就是听说他的事迹很佩服,所以来看望他。”装模作样掏兜,“给你们看看我的学生证。”

“不用不用。”检查完花篮和水果都没有异样,面前的小男孩又白白嫩嫩人畜无害,大老爷们纷纷憨厚摆手。

方书剑动作特意缓了缓,都把小绿本本从兜里掏出一个角了,然后又塞回去,演技十分纯熟自然,张超在角落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学长他伤怎么样?醒了吗?”方书剑怕靠太近穿帮,就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不巧,他刚刚又睡过去,你要不要进来?我们正好也要去看另外一个兄弟了。”

方书剑一听有点着急,害,我找的哪儿是龚子棋啊,我是想跟你们打听他情况的。他赶忙向张超递了个眼神,张超会意,低头去看怀里的郑云龙,郑云龙秒答,“嘎子说,那卧底和龚子棋一个学校的。”

妥,云共脑就是好使。

“那我也去看看吧,他...”

郑云龙,“他叫李向哲。”

“...哲哥说来也是我学长,理当关心一下。”

“行,那咱们走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面走,张超抱着猫后面跟,“龙哥,干嘛不让嘎子哥自己下来啊?”

“你什么时候见嘎子和老王在人界真分开过啊?白无常主善,黑无常主恶,他们在人界时需得正负属性相互冲销才不会影响生死能量运转的平衡。现在那个顶层明显有未知的能量作用,保不准下来一个人会有问题,但下来两个人又太富裕。”郑云龙翻了个白眼,“你当嘎子乐意跟我分开?”

一些破碎的画面却在这时涌入张超的脑海,他好像看到了阿云嘎在孤身奋战,忍不住脱口而出,“从没分开过?”

郑云龙奇怪的仰起猫头,“为什么这么问?”

“不,没什么。”张超摇摇头,很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脑海中甩了出去,“我们到ICU了。”

重症隔离室可不是想探视就探视的,只能通过ICU探视系统看到一个身材欣长的人躺在病床上,右臂被吊在半空,仪器安安静静运转着,氧气罩随着呼吸起雾又透明,苍白的脸色和床单能有一拼,这才是正常病人该有的样子啊,哪像龚子棋都能扒拉人手抬杠了。

几个人轮流挤上去看小小的屏幕,看完的人就在一旁叹气,正是套话的好时机!

“哲哥看起来好严重啊,龚学长似乎还好一些?”

“哪儿啊,你是没瞅见当时的情况,龚队为掩护我们带大哲撤退,中了好几发子弹,我当时差点以为...”说话的大哥说不下去了。

“可是龚学长都没有住ICU,刚刚我看好像是特护病房?”

“诶呀,这就要感谢小高医生了,都是人家医术高超,我们还合计着要给他送锦旗呢。”

嚯,这事儿可不能让高杨知道,太想看看他收到锦旗的表情了。

“确实厉害。”方书剑连连点头,“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吓得拜了拜菩萨呢。”

“诶,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龚队最不喜欢我们说这些了。”有个年轻警员赶忙摆手,好似龚子棋人不在跟前余威犹在,“他好像挺忌讳这些的,每次我们说神啊鬼啊都要训我们。”

“噗!”方书剑险些笑出声,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龚子棋那是被高杨吓出的童年阴影啊。

“咳咳。”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是小高医生!”没等方书剑回头,就有警员惊喜的喊出声,马上连成一片惊喜的呼唤。

“您怎么来了?大哲或者龚队有事吗?”

“没事没事,不用紧张。”高杨拜拜手,闪身露出后面跟着的人,“我送家属过来。”

一看来人,刚刚还围在显示屏前的人马上让出一条路,让那个瘦高的身影过来,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咦,刚刚那个小朋友呢?”倒是刚才还在科普龚子棋的“无神论”事迹的年轻警员四处乱看,发现方书剑不知何时消失了。

其实他没有不见,他只是被吓到隐了身,现在变回原形躲在张超肩膀后面,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在显示屏前掉眼泪的男人。

“怎么了,方方?那个人有问题?”张超莫名其妙地想要回头去看,但又怕把方书剑撞下去。

松鼠方现在很方,他说不出来也想不明白,他一直在等的转世之人,怎么猛地蹦出来年纪就这么大了,连男朋友都有了!

“他,他是我哥,他叫...”

“贾凡,你也别太着急,都没事了,上面还给大哲记了一等功,就等他回去领呢。”

“诶,我没事,我就世想看看他。”贾凡抹了把眼泪,努力向宽慰他的警官笑了笑,又转回头去看显示屏,“卧底五年,终于结束了,活着比什么都好。”

“是是,活着就好。”

张超见气氛变得伤感起来,就抱着猫托着鼠从病房出来了。方书剑的爪子揪着张超的脖领子,还在傻呆呆地向前望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等了那么久的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回来了。

他没看到,抹着眼泪的贾凡,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啥时候回来的啊?”方书剑魔障了似的蹲在病房角落自闭,嘴里反复念叨着,谁也不搭理。

王晰听烦了,把他从窗户扔到了院子里的大树上,张超被唬了一跳,赶忙从窗口去看。看到他安安稳稳落到树冠上,三蹦两跳窜进松鼠窝继续自闭,这才放下心来。

阿云嘎也被吓到了,方才他正在尽心尽力给郑云龙剥花生米和瓜子,现在也不剥了,越过三八线就跑过来教训自己无情的老搭档。

“晰哥,你咋这样呢?方方还是个孩子,让人孩子在这儿待会儿又不碍事。”

“呵,快八百岁的孩子。阿云嘎,没有你这么宠的,郑云龙现在吃个零食都不自己动爪,擎等着喂,我们深深比他小了快100岁都比他懂事。”

周深小脑袋猛点,为了证明自己懂事,试图亲口磕开一个瓜子,被王晰拦住了。

“但是咱不用,既然我在,怎么能让我们家小猫咪亲自动爪呢?”

张超偷偷在身上寻摸起了墨镜,太秀了,两个完蛋玩意儿在这儿一边给自己家猫投喂一边拌嘴,吵到他眼睛了。

“你还不是要自己剥?晰哥你这人太不货真价实了。”

“货真价实能这么用吗?”王晰叹了口气,“郑云龙,你能不能教他点好?虽然你的岁数连他零头都不到,但是人界知识肯定比他好得多。”

郑云龙眯缝着眼睛,脑袋一点险些睡过去,听到自己被cue才勉强抬了抬下巴,“我不识字。”

王晰感到一阵心肌梗塞,刚刚在那儿纠正阿云嘎读报纸的是谁啊?他还有别的猫不成?

现在这份报纸被拿去垫花生瓜子皮了,缝隙中勉强露出一张龚子棋的照片。

“这位十世善人已经是仙界阴间的名人了,报纸上扒出来的小道消息比咱们生死簿上记的还全。”

“可是连他小时候被高杨吓得尿过床的糗事都有,怎么没有任何能人异士的相关信息呢?”周深吧唧吧唧咽下一颗瓜子,用爪子把王晰的手推开,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莫非是被隐藏了?”王晰顺手就把瓜子塞进自己嘴里,“要是查能动生死簿的人,范围可就小得多了。”

“那我给判官大人传封信,叫他给咱们调一下查阅记录。”

“就阴间那个手续流程。”王晰撇了撇嘴,“咱就当放趟假吧。”

“那不是更好?~”阿云嘎满怀爱意的把信纸用鬼火烧掉,抱着郑云龙一起砸进床铺,“大龙大龙,我们该午睡啦~”

郑云龙没吱声,已经睡过去了。

阿云嘎不动,王晰也甭想出门,只能抱着周深和他絮絮说着小话。

病房里一片安详平和,张超看了眼挂钟即将走向7的指针,无语地摇摇头,出门的时候把门也给带好了。

整个走廊很安静,所有的门都紧闭着,只有头顶上方有白莹莹的光打下来,分外觉得瘆人,丝毫不觉得这是楼顶离太阳最近的地方,反而感觉到了地底深处。

其实张超也很好奇,只是当着弟弟们的面他不好意思,现在没有人管他,作为个地缚灵他也实在没什么可怕的,就在走廊里溜溜达达起来。

不知道哪儿传来阵风,就看见走廊尽头的门,无声地开了条小缝。

有声叹息飘飘遥遥而来,从那扇门里,又似乎从忘川河畔,裹挟着千年等待的期盼,渡船逆流而上,血色的曼珠沙华如少女的裙摆雀跃地摇曳,等待他指尖的轻抚。

待张超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到了门前,只是他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抗拒。深渊里睁开一只硕大的眼睛凝望着他,好似房门一旦被推开,封印上万年的梦魇将再度降临人间。

“请进。”

就在张超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却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竟然主动开口邀请。

在听到那个声音的一刻,刚刚的恍惚瞬间烟消云散,仿佛都是错觉一般。张超试图再感觉一下,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推开门,屋里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膝盖上摊开一本书,正对他笑的十分开心。

“你认识我?”张超忍不住问。

那个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他站起身,径直向张超走来。张超愣愣地望着他,直到他要撞到自己的时候才闪开,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男人在门口张望,这才醒悟,他看不到自己。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张超又问,可那人还是没有反应,他忍不住有些沮丧。这时他注意到他的床尾写着的姓名牌:金圣权。

金圣权好似十分失望,嘟囔了一句,“没有人啊...”就转身回来,顺手把门带上了。

这就尴尬了,张超发现自己无法从关闭的门出去,只能像个看不到的不速之客一样,尴尬的靠着墙不敢乱动。

他叹了口气,却与张超方才听到的不同,是年轻人独有的一份强说愁滋味,好似难过却又不挂心,捧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但刚刚这人能感知到自己,张超总觉得不放心,故意在金圣权面前走来走去,颇幼稚的做了好几个鬼脸,还把手伸到书页之上乱晃,都没有得到任何反映。他将信将疑地转了几圈,终于觉得无聊起来,就也去看他手中那本书——《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张超难以置信的去看那个捧着书的男人,看他那副研读的架势,说是数字逻辑学都有人信啊。

金圣权倒是读的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吸引得张超也忍不住低头同他一起读起来,有时候金圣权翻页翻的慢了,他还偷偷嫌弃人家。

不知看了多久,房门传来轻缓地敲门声,才把沉迷的两个人唤醒。

“请进。”金圣权殷切地望着房门,似乎对这位访客期待极了。

推门而入的是金天泽,张超激灵了一下,才想起院长大人是看不到他的,这才从床后面爬起来。

“哥,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看书看太晚。”金天泽一脸‘我就知道’的宠溺,手上倒是飞快的把书抢走了。“整天看书,眼睛不累吗?”

“我倒是希望有人来陪我玩。”金圣权听话的去拿洗漱用品,“可惜今天除了你,只有一阵风拜访过我。”

迟疑,“如果你想出门的话...”

“算了。”摇摇头,“我有读不完的书,不出门也不会寂寞的。”

撒谎,明明寂寞到不行了。

张超看在眼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他好像体会过这种孤独,也好似正在经历这种孤独。即使有关心自己的亲人或朋友,但是当独处的时候,就像他今天从嘎子哥、晰哥的病房出来的时候,随着锁芯‘咔哒’一声,隔绝了那房间里一切的温柔,孑然一身的孤独感瞬间吞没了他。

他从没关上的房门走出去时,回头望了一眼,金天泽的手落在金圣权头上,那个孩子露出了由衷开心的表情,却没由来让他窝心。

真想做他的朋友啊,张超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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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超儿不仅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是个特别温柔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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